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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作助手 | 杨维桢的铁笛(三):笛中铁心

发稿时间:2023-06-05 13:33:02 作者:王秉良 来源: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

  铁笛,是杨维桢志趣、情感的寄托之物,是他刻意营造的文化意象。一管铁笛,伴随他的后半生,和他的生命不可分割。他写道:“手持女娲百炼笛,笛中吹破天地心。天地心,何高深!八千岁,无知音。”

  在中国古典文学中,笛子是意蕴丰富的乐器,笛声里,萦回着征人思乡的悲凉心绪,“陇头明月迥临关,陇上行人夜吹笛。关西老将不胜愁,驻马听之双泪流”(王维《陇头吟》);飘荡着游子思归的乡愁之情,“谁家玉笛暗飞声,散入春风满洛城。此夜曲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”(李白《春夜洛城闻笛》);抒发着思友悼故的伤怀之叹,“柳门竹巷依依在,野草青苔日日多。纵有邻人解吹笛,山阳旧侣更谁过?”(刘禹锡《伤愚溪》);低回着触物伤怀的悲秋之意,“云物凄清拂曙流,汉家宫阙动高秋。残星几点雁横塞,长笛一声人倚楼”(赵嘏《长安晚秋》);有时也洋溢着恬淡自然的田园情趣,“草满池塘水满陂,山衔落日浸寒漪。牧童归去横牛背,短笛无腔信口吹”(雷震《村晚》)……

  杨维桢的笛子,不同于此前的所有竹笛、玉笛,它是用古铁铸造的,有着铁的刚硬、铁的生冷。更何况,这铁还不是凡铁,是神话传说中的名剑所化,历经千锤百炼、洪炉烈火的蜕变,有着跌宕传奇的经历,有深埋湖底千年的沧桑,有久经风雨锈蚀的厚重,有浸染的血泪、深沉的冤抑和复仇的快意。

  杨维桢的名号,也和铁紧紧联系在一起。铁崖、铁笛道人、铁心道人、铁冠道人、铁龙道人、老铁等,有时候在字画上直接就署一个铁字。沈周写诗说他:“铁崖山,铁道人。戴铁冠,吹铁笛,铁色一尺面,铁衣七尺身。元精育此老铁汉,铁肝铁胆,穷为义士达荩臣。”

  这一管铁笛,到了生性奇崛的杨维桢手里,更能激荡他胸中的奇气,让他在诗文书画里驱神役鬼,让精怪惊骇、鱼龙幻化,其中的奇气纵横宕逸,化为纵逸的诗歌,化为狂怪的书风,化为苍茫的图画。

  杨维桢的书法不拘成法、粗服乱头,简直是异端一般的存在。吴宽说他的字如同“大将班师,三军奏凯 ,破斧缺斨,倒载而归”。把他的字活化成一幅壮景,道出了他书风的雄壮、破败和苍茫之气。元代赵孟頫等人,都留心古迹,恪守古法,以唯美书风名世。杨维桢“胸中具磅礴之气,腕间赡真实之力”,打破桎梏,独往独来。张雨说,杨维桢的古乐府诗与杜少陵、二李不相上下,有绝代金石之声。宋濂称赞杨维桢的文章,犹如看商周的青铜器皿,云雷成文,寒光四射,他的诗则奇诡绚丽,语不惊人死不休。

  特邀编辑:董学仁

责任编辑:宋宝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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